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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是故人归(三十九)两生两世

“醒了醒了!师傅,师兄他醒了!师傅!”

 

一道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山谷内终年的寂静,小药童原本只是如同往日一样在院子里给师傅翻晒草药,今日天阴得早,他也便早早收了竹篾准备将晒干的药材收好,却不曾想那个在床上睡了整整两年的人,却忽然睁开了眼。

 

随着小药童的疾呼,一道青灰色身影如鬼魅般直接从窗户跳入堂内,看见床板上躺着的他的好徒弟果然睁开了眼,云鹤老人高兴得那眼睛都要眯进花白的长眉里了,也不管这刚醒之人有没有反应过来,冲过去捧起他的手,一边把脉,一边调笑,“我的好徒儿,你终于舍得醒了?还不快和为师说说,这梦里是不是有什么勾人心魂的小美人啊,让你这足足流连了两年?”

 

肖战睁着的双眼似有些不聚焦地望着眼前的云鹤老人,不知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,他师傅为什么会在?他明明在故人村的院子里,抱着小木头晒最后的太阳啊……

 

他又怔怔地看向了自己的手,皮肤光滑细嫩,不,不对……他分明和他的小木头在故人村终老了,他明明已经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了呀……

 

那边云鹤老人也松开了手,见肖战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的手看,有些自豪地说道,“你师傅我的手艺那是绝对没得说,嘿嘿,你这经脉就算全断了,为师都能给你原模原样接回去!”

 

经脉?

 

肖战的眼睛骤然瞪大,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猛然惊坐起来,他将自己的双手摊在眼前,翻转,握拳,如若忽略两边腕间那一道如镯般攀附环绕的疤的话,根本无法想象这双手曾被人挑断了经脉。

 

挑断经脉……

 

他又重生了?不,不是,是上一世,他回到上一世了!

 

是师傅救了他,如果他能够得救的话,那……小木头浑身浴血躺在他怀里的画面仍旧清晰,肖战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了云鹤老人的双臂,近乎疯魔般求问他,“师傅,另一个人呢?躺在我怀里的那个人呢?我的那个影卫呢?!”

 

肖战的眼睛红到近乎泣血,他不相信上一世的一切都是梦,他不相信这一世一博真的死了,如若一博死了,那他的重来还有什么意义?!不,不可能!

 

云鹤老人被他摇晃得头晕脑胀,抬手隔开肖战那已然失控的手,心疼地抚着自己衣袖上的皱褶,似不经意道,“你真当救个人那么容易啊?奴才而已,并且……我来时,他已经死了。”

 

死了……吗?

 

床上原本癫狂的人又似一下泄了所有气力,眼里那本还算希冀的光有如灯灭,难不成上一世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?所有的所有,都是一场幻影……?

 

就在一旁的小药童一脸疑惑看向云鹤老人时,忽然一道寒光闪过,他早上随手置在一旁的剑不知何时被床上的人抽去,只见肖战毫不犹豫地将剑朝自己的脖颈挥去,眼看那细长的脖颈即将吻上剑锋,千钧一发之际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长剑不知被什么力道冲撞,从肖战手中脱落掉在了床上。

 

与此同时,一颗小药核儿碎成两半滚落在地。

 

“早知你这般不想活,我何苦救你!”

 

云鹤老人似真被肖战这举动给气到了,气得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,小药童连忙给他端茶扇风,他一口气喝完了整杯茶水,好似才把这口气顺下去,才恨铁不成钢似的道,“他没死,骗你呢!”

 

那双眼中的光芒再度被点燃,见肖战这般,云鹤老人也终是叹了口气,认真告诉他,“那日我寻到你时,他就躺在你的怀里,你那样断了经脉也要抱着他,我如何能够不救?”

 

肖战当即从床上翻身跪起,冲云鹤老人实打实磕了个头,“谢师傅救命之恩!”

 

见自己这爱徒恨不得把头给他磕出血来,云鹤老人忙止住他,一手搭着他的肩膀,有些为难的模样。

 

肖战直觉,是不好的事,但他一日也无法忘记木头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失温的痛感,只要木头还活着,只要还活着,便什么都好,肖战觉得,至少不会有比死更差的结果了。

 

“能带我去,看看他吗?”

 

云鹤老人看着肖战有些失魂般跪坐在自己腿上,再看向他是眼里似又泛起点点微光,扯起的笑容却有些发苦。

 

“来吧,你也别灰心,不是尽无希望的。”

 

 

 

云鹤老人的具体年岁,就连从小跟在他身边的肖战也是不知,只记得他从来都是这副模样,留着花白的长眉与长胡,脸上也是岁月的沟沟壑壑,可腰背却永远直挺,武功深不可测,整日跳来窜去的老顽童一个。

 

重生那世后来肖战也再未见过师傅,现在想来,许是那世他过得好,师傅便放心远去了,这一世他风雨飘摇,师傅便救他水火。

 

“我找到你们时,他其实已经不能算作是个活人了,但说是死,却也不算,他的浑身已然冰凉,原本我也差点已经人已经无救了,也是巧合,我身上的蛊王动了,他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。”

 

原来影门那能够接筋续脉的不是什么神药,也不是什么毒药,而是一种蛊虫,由蛊虫游遍人的全身达到让人恢复如初的目的,此种蛊虫就像烛火,而宿主便是那蜡烛本身,耗费宿主的精血来供养他的活力,当宿主被消耗殆尽时,烛火自然也就熄灭了。

 

但即使烛身尽数融化,烛火也能借着最后一滩烛油 苟延上一时半刻,所以,云鹤老人到时发现,那影卫人虽已“死”,但心脏仍跟随着蛊虫跳动着,只是那时蛊虫也是强弩之末了,跳动得极其细微。

 

“当年你执意要回皇城去,我便独自去了苗疆……”

 

云鹤老人虽为神医,号称能治百病解百毒,制出神药含光,但在他自己看来,何谓神医?那便是能真真正正生死人,肉白骨,才能称得上一个“神”字,听闻苗疆秘术之神奇,所以他深入苗疆多年。

 

“所以我先用含光替它吊命,取出了他身上的蛊虫,以我带回的蛊王精血供养,制成了共生蛊,蛊虫分得蛊王一半生命,重新恢复活力后,再种回他身上。”

 

但蛊王的生命也不是无穷的,也同样需要供养,所谓共生蛊,不过是共享一处来源罢了……

 

“那蛊王此刻……”肖战本想问,蛊王在何处,可话还未说完,就感受到了胸腔内的疯狂跳动。

 

不仅仅是他的心脏,而是他的心脏更深处,蛊王……在他身上!

 

“对,他共享着你的一半生命,阿战,你若不愿,为师便替你拿出蛊王,杀之便可。”

 

话语间,二人已然行至一间门前,许是共生蛊虫靠近了的缘故,他心脏里的蛊王跳得异常欢快。

 

他的小木头就在门后,肖战似出神般慢慢将手搭至门上,却未贸然推进,他似在摩挲,更似信徒靠近他的神明前的虔诚瞻仰。

 

肖战并未回头,只是在推门前,留给云鹤老人一句掷地有声的坚定,“别说共生,即使全部给他,徒儿也心甘情愿。”

 

 

 

房间里同样是浓得散不开的药味,肖战方踏进房门,便间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,是与他缠绵了近两世的人。

 

师傅说王一博也同样昏迷沉睡了两年,可此时他的模样,却好似只是睡着了,他侧着身子,身体似乎本能地蜷缩着,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。

 

“哐当”一声,肖战应声望去,而后走来的小药童手里端的铜盆都惊得掉在了地上,一手捂着嘴巴,一手指着床,有些不可思议问道,“他、他、他……也醒了?”

 

过去沉睡的两年,这人分明躺着,动也未动过。

 

而蜷缩着的人,似乎也被小药童的动静给吵醒了,长睫细微地颤动着,像是要醒,却又舍不得从梦境中抽离出来,直到肖战用他那抑制不住颤抖的手,轻轻地牵过他的手。

 

只见那长睫终于悠悠抬起了,那双如墨般的眼睛有一瞬的无法聚焦般微散,微微眯起望向肖战,而后慢慢清晰,再便是猛然瞪大,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从床间翻身而起,他似乎是想要跪好,可双腿却力不从心,一个重心不稳要看就要摔倒,幸而一双有力的手及时地免去了他的狼狈。

 

隔着胸腔的心跳近在咫尺,王一博只觉自己仿若连呼吸都滞住了,梦里那说不清的与主人亲密的一瞬又一瞬飞快闪过,只觉颈后有股热意上窜,慢慢蔓延到他的耳根,再往上,到脸颊,直至眼底。

 

也是这份热意把他拉回了现实,王一博立马推开了肖战护着他的双臂,即使摔坐在床板上也不管,惊慌地向后退,直到后背抵上床头退无可退,看向肖战时却连磕头行礼都忘了,只怔怔地看着肖战,似无意识般唤他,“主人……”

 

同时被钉住的,还有肖战,看着王一博惊慌地甩开他的怀抱,看着小木头不断后退,都无一不在提醒他,这个从不曾尝到过一丝甜味的小朋友,在怕他。

 

是呀,得了他那样的对待,又如何能够不怕呢?

 

肖战只觉他的眼眶也在不受控制地发酸,他慢慢抬起手,试探着想要触及王一博的脸庞。

 

当指腹方碰着一点儿时,王一博下意识想躲,只是很快,他又控制住了自己,任由肖战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颊,任由肖战像捧着什么珍宝一般地捧着他的脸,指腹轻柔地抚过他红到湿润的眼尾。

 
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对不起,我不该那样严苛又无情地对待你,我不该被他人蒙了眼睛而怀疑你,我我不该总是把你推给给肖泓,我更不该那样对待你以后却又赶走你……不,我就不该让你离开我一步,对不起,宝贝,对不起……”

 

肖战像是要说尽世上所有的对不起一般,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早已湿透的脸颊,他从不认为重来的那一世是梦,他能感受到那一个小木头也是同样有血有肉的,那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,即使他已然与他的一博安稳度过了一世,但他此刻再见这个被他伤得最深的宝贝,他的心仍旧无法自控地撕扯般疼痛着。

 

而这个原本在主人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一点儿的小影卫,此刻就好像是被主人的眼泪和道歉给吓到了一般,只是愣愣地看着,抵在身侧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地蜷缩着,想说些什么,却因嘴笨也只有贝齿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下唇。

 

若是从前的他,一定要就慌不择路地跪下磕头请罪了,可偏偏,他做了那样的梦,梦里的主人是那样温柔,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……

 

会给他做糖葫芦吃,会给他买糖包,会给在他腰间别上驱蚊虫的香囊,会给他轻柔地处理伤口给他上药,还会……哄他睡觉……

 

他甚至,都有些舍不得醒了。他更甚至有些恍惚,他真的醒了吗?只觉眼前这个在他面前哭成泪人的主人更像是梦了。

 

当指尖触及到那湿热的眼泪时,王一博才猛然惊醒自己的手指竟点在主人的脸上,他瞬间似被烫到般缩回了手,想要赶忙跪下请罪,手却不小心蹭到了枕下忽然多出的一份柔软。

 

小影卫好似又僵住了,即使他不用回身掀开枕头去看,也知这枕下忽然多出的是什么了……

 

是他在梦里,抚过无数遍的,那身鲜红的嫁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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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之前说过,不会亏待之前的小木头吗,这不就来了🛹


前文也不是梦哦,是真真实实的一生一世,一博这里梦里的场景就是前文里发生的,就像前文里木头会断断续续梦到这一世一样


至于忽然出现的嫁衣,还记得小木头那块穿越时间的玉牌吗🐒一个路子


所以这篇文章,也不仅仅是重生了,是交错着的两生两世


本来想这章完结,但卡三十九我难受,下章四十章,正好我凑整完结🦥❤️



久等了,你们记得三连哦!!评论很重要!!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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